8名落马省会城市书记速描：城建最受争议
“我是农民的儿子。”万庆良的忏悔书，恐怕也会写上这个“经典桥段”。他出身贫寒，和姐姐挤在一张床上，10岁就成了留守儿童。姐姐终日劳作，供他上学。
王敏（资料图） 原标题：8名落马省会城市书记速描： 不只是农民之子，城建最受争议 文_本刊李天锐
我是农民的儿子。 万庆良的忏悔书，恐怕也会写上这个 经典桥段 。他出身贫寒，和姐姐挤在一张床上，10岁就成了留守儿童。姐姐终日劳作，供他上学。 不过，同为落马省会书记的王敏情况不同。其父王春华长期在山东聊城的科教文卫系统任职，是当地高干， 十一级干部 。陈川平的父亲，亦曾任平陆县人大主任。 这8人中，有4人为 60后 ，其余为 55后 。上世纪70年代，他们开始走上工作岗位。王敏大学毕业后到了省委调研室，申维辰13岁就在乡政府当电话员；毛小兵、陈川平则入职锡铁山矿务局和太原钢铁公司；李春城、万庆良、张田欣分别由哈工大辅导员、嘉应师专教师、民办教师起步。入仕之初，他们一度都能 踏实工作 ，一朝落马后，还能在昔日同事那里得到印象分。 经过八十年代的历练，他们大都在上世纪九十年代 小步快跑 ，迎来仕途的快速擢升期。10年间，陈川平先后获得太原劳模、山西优秀企业家等称号，由太钢机械厂副厂长变身为太钢总经理；杨卫泽则从省交通厅副处长成为厅长；李春城由黑龙江跨省调动到四川成都任副市长；毛小兵则从锡铁山矿务局发电厂副厂长做到矿务局局长的位置上。那一年，毛小兵年仅35岁。 申维辰的仕途比其他人 超前 一些。乘着当时 干部年轻化 的东风，1984年，他就当上了团山西省委副书记，经过90年代省体委主任、晋中市委书记等岗位，于2001年跻身省委常委。 毋庸讳言，杨卫泽、万庆良、李春城、申维辰等人的能力曾得到认可。如陈川平为减少冗员推行 4050人员 内退，让妻子带头先退；万庆良落马后，在其曾任职过的蕉岭县，有群众仍赞赏其当时政绩。山西有老同事称， 申维辰在体委当主任时，山西三大球走出去了，在晋中的成绩也不错。
不过，此时和稍后一段时间，负面消息也开始涌现。杨卫泽深陷 沪宁高速修建腐败 传闻，毛小兵遭遇西部矿业改制上市难题，被疑有利益输送。陈川平更是被指 与 贵人 同乡打得火热 等。 此后，他们的仕途仍高奏凯歌。万庆良从揭阳书记、到担任副省长、再到任广东省委常委、广州市委书记。杨卫泽在无锡市委书记任上当选省委常委。2007年，陈川平弃商从政，成为山西省副省长，2011年始接替申维辰主政太原。 主政一地后，随着权力更大，情况更复杂，他们的所作所为更受争议。 争议和涉腐传闻，在城市建设等领域出现得较为集中，有的还被指系为亲友牟利。如王敏在济南发展城建引发暴力拆迁，或涉帮助某开发商在济南 呼风唤雨 。万庆良在广州 大干快上 ，据称，与商人的利益交换成为其落马直接原因。李春城推进城乡统筹这一全国瞩目工程的同时，亦深陷腐败漩涡，还因出现多宗强拆事件被称为 李拆城 。毛小兵在西宁搞 畅通工程 ，道路内外的停车点被称为 毛家湾
有关他们工作作风的负面消息也被传出，如毛小兵被指 心太狂，手伸得太长 ，王敏曾骂济南市财政厅官员： 你拿我说的话当放屁吗? 这一时期，权力与金钱正结为一体，过去的成就和谨慎，已被他们抛到脑后。 接下来，就是降落、坠落的轨迹。除了张田欣因违纪被开除党籍、降为副处级外，其余均逃不了落马。申维辰、李春城属经过调动后被查，二人所涉事项仍主要是在山西、成都任职期间。落马前，杨卫泽、毛小兵还分别遭到了季建业岳父、江苏省原副省长高德正和西部矿业职工的举报。 值得一提的是，落马或被免职的8人中，6人一直在家乡任职。参加工作后，7人均未离开工作地所在省份，一干30多年。 十八大后，落马的省会城市市委书记增至10人，6名在任，4名已调任。而十八大前30年，落马的才8人，其中没有1人是在任的。 省会一把手的权责文_本刊徐浩程 岁末年初，3名省会城市市委书记迎来了他们的命运拐点。 2014年12月12日，太原市委原书记申维辰被移交司法；12月18日，济南市委原书记王敏落马；今年1月4日，南京市委原书记杨卫泽的腐败传言成真，接受组织调查。 至此十八大后落马的省会城市一把手增至10人，6名在任，4名已调任。从改革开放到十八大召开，这一数字为8人，没有1人是在任的。 在所有落马的18人中，南京与太原各有3名；其次是济南的2名；其余均为1名。
当然不能就此断言这个岗位是高危岗位、腐败高发人群。只能说，权力越大，越应是监督的重点。由于省会城市的独特地位，其一把手历来受到更多的重视与期待，一般也都是 干才良将 。此次集中落马，背后透露出来的信号，值得关注。 有专家分析称。 位子重，担子也重 省会是一省最高行政等级的城市，聚集了省域内主要的政府部门，以及大量的绅商、社会精英等社会中上层人士。 一名省发改委研究院官员告诉， 省会城市书记在地方官员中占据独特位置：既是地方的一把手，又大多是省委常委，既参与省级资源分配、决策制定，又直接执行。
他们都迈入高级干部的行列，大部分需要中央批准，一把手的地位比一般的副省长都牛。 有观察者也告诉。 梳理省会一把手的构成，有3个明显特征：本土多、空降多、历练多。 2014年9月，重庆市委秘书长吴政隆调任太原市委书记后，25个省会书记（济南、南京暂时空缺）中，外省调任者也有5人，其余均在本省官员中产生。而天津市副市长任学锋接替万庆良出任广州市委书记，更是该地30年来首位省外 空降 书记。 本土官员中，省委常委 空降 的比例大。杭州市委书记龚正此前的岗位就是浙江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
正厅级官员直接提拔省会书记的相对较少，当然也不是说这一级别的干部就一定没机会。 上述官员称，合肥市委书记吴存荣就是从合肥市长直接提任市委书记的。 从他们的简历来看，不少有多岗位历练经历。
这个岗位需要具备比一般地级市更丰富的总揽全局抓大事的能力，也往往更考量其驾驭复杂局面的能力。所以省会一把手基本上都在其他地市一把手等岗位上历练过。 上述官员说。 选任谨慎，任职也不轻松。 这个岗位风光倍受艳羡，压力也比其他地市大得多。 上述官员称，省会城市一般都是各省区域战略的重心，被寄希望于起 火车头 的辐射和带动作用， 一把手就必须承受这种期望带来的压力。如果稍有不慎，就会成为争议的焦点。
南京一名观察者就告诉，该市原来有一名书记是从经济欠发达区域调过来后，一时没有 烧三把火 ， 当地官员就私下评论，称 终究还是小地方出来的，缺乏魄力，来了这么久没见到有什么大动作。
省会城市一把手可调动、协调的资源更多，手笔也大。 另一名观察者告诉，中部一省会城市被其他地市超过后，新任市委书记为打开局面， 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全城征地拆违，把省政府大院围墙都拆除了。如果是一般的市委书记，那有这么大的协调能力。
该书记 一战成功 后，立即规划了一个超级大的新区， 有该省会主城区的三分之二大。虽说审批过程不顺，但并不妨碍他 先行先试 。
这个岗位锻炼人，容易出 政绩 ，所以他们的仕途一般都不错。 上述专家称。 以广州市为例，改革开放以来的11任市委书记离任后，大多更进一步，官至正部级及以上。其中产生了4名广东省省长、1名广东省委书记。 离开广东省任职的杨尚昆后来出任了国家主席，许士杰后来任职海南省委书记，林树森2010年辞去贵州省省长后任全国政协港澳台侨委员会副主任，张广宁在2012年平调至鞍钢集团任董事长，高祀仁则赴香港任香港中联办主任。 只有万庆良成为首个落马者。 能量大，落马震动也大因为省会一把手的独特位置，与其他官员相比，他们落马带来的震撼往往更大。 最明显是一些重大项目或者创新，不得不停摆。 与一般地市还不同，这些项目或创新往往是国家级的，影响可想而知。 中部一省会城市官员告诉。 万庆良落马，或影响到了中新广州知识城的建设。这是历经5年的曲折探索，新加坡与中国政府合作的第三个规划项目。 早在2009年，万庆良就曾积极宣传广州知识城，这是其主政期间力推的多个大型城建项目之一。2014年10月，中央通报了他的 双开 处理结果；1个月后，关系到广东省经济转型的知识城规划项目更换了规划团队， 等于重起炉灶 。 省会一把手同时是省委常委，他们在人事上的话语权往往比一般市委书记更大。 侯伍杰只在太原市委书记任上一年零七个月，但在即将离任的当天，突击提拔了干部100多人。尤其是在公安系统，一次调整了太原下辖区县的9个公安一把手，致使全市公安系统混乱，引发巨大不满，告状信无数。 他们落马，引起的人事震动也就更大。这种震动不仅是向下渗透，还会向上延伸。 昆明市委原书记张田欣断崖式降级1个月后，云南省委原书记白恩培落马。有媒体报道白恩培与张田欣关系密切。白恩培入主云南后，提拔非曲靖、昭通系官员，张田欣便是其中之一。 能当上省会一把手的，至少是政治上的 能人 ，落马者 双面官 特征十分明显。这对当地的政治生态、社会风气带来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 万庆良落马后，曾与广东省一处级官员聊天。他称最开始，万庆良是他少有佩服的高官。后来万传言多起来了，他想法还是比较乐观， 违纪可能有，但违法应该不会严重 。但随着万腐败细节不断曝光，他称，真没想到这么不堪， 对很多官员的思想认识冲击巨大 。 期望高，要求也应高从目前媒体披露的信息来看，在任的省会一把手多是因为过去的问题暴露被查。 原西宁市委书记毛小兵落马，在西部矿业任职期间与蒋洁敏有交集，并在改制中有利益输送行为，被多年举报；杨卫泽被实名举报其在交通厅任职时与沪宁高速公路修建中存在重大腐败线索；万庆良牵涉到揭阳窝案。
这在一定程度上显示了 带病提拔 的严重性。。 有专家称。 从反腐的角度来看，省会一把手密集落马，正是反腐严查 四种人 的体现与落实： 四种人 其中之一就是 重要岗位上将要提拔的干部，决不能让他们 带病 上岗，不行就得处理。
作为省会城市一把手， 他们对地方发展肩负着特殊的责任，他们的仕途不仅比一般市委书记好，甚至比副省级官员的仕途都要好。很大一部分人可能进入更高级别官员队伍中。 有专家称。 例如，太原市委原书记侯伍杰被查时，已经是山西省委副书记；哈尔滨市委原书记田凤山被查时，已经是国土资源部部长；沈阳市委原书记张国光被查时，已经是湖北省省长。
有些官员的如果能及早发现，就能避免腐败 上浮 ，被带到更高层级上。 上述专家称，查现任省会一把手至少有净化官员上升通道的意图。 如何加强对省会一把手的监督，也值得思考。 某省级纪委纪检监察室干部表示： 按照干部管理权限，省级党委原则上管理地（厅）一级干部。对省会城市一把手这样的副省级干部的违纪违法问题立案，则应属于中央纪委的职责范围。当然，省纪委也有向上汇报情况的责任，但在过去，力度明显是不够的。
有媒体就曾报道，万庆良落马前，广东省纪委查处的部分贪腐案件中已经涉及到他， 主要是经济问题和作风问题 ，但受制于干部管辖权限，广东省纪委的调查没有全面展开。直至中央巡视组入驻广东，他才纳入调查范围。 总之，省会一把手权力重、能量大、期望高、诱惑也不少，要想在这个平台上一展抱负、有所作为，还是得心存更高的畏惧与要求。 在今年中央纪委五次全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就强调， 各级领导干部特别是高级干部要牢固树立纪律和规矩意识，在守纪律、讲规矩上作表率。
在多次会议上，习近平对高级干部提出了要求， 领导干部特别是高级干部作风如何,对党风政风乃至整个社会风气具有重要影响。 营造良好从政环境，要从各级领导干部首先是高级干部做起。
省会一把手应以此来要求自己。 1月12日，习近平在与县委书记座谈时称，要做焦裕禄式的县委书记，必须 始终做到心中有党、心中有民、心中有责、心中有戒 。这 四有 虽然是针对县委书记而言，但对省会一把手同样适用。 健美比赛后台：工作人员帮抹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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